『刻在你心底的名字』- 二刷有雷感想(上) 劇情解析

!!防雷警告!!

以下會肆無忌憚劇透電影/小說相關劇情。還沒看過,不想被雷的請手刀光速逃離。

二刷去了影人QA場,可惜是映前,我想要映後Q__Q

喜歡這部片喜歡到二刷有一個非常的關鍵因素: 那就是這不是一部看完會心情不好的電影。

以往描述同志題材的電影,比方說: 藍宇、盛夏光年、是誰先愛上他的、女朋友。男朋友…等等,都太苦了! 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蘊熾盛,恨不能把人生八苦都摻進裡面,虐的你死去活來。記憶中唯一一部喜劇是十七歲的天空,但它算是烏托邦的世界,劇情也略嫌拔辣了一點。(Sorry 但我看完只記得祐祐很可愛 ><)

刻在你心底的名字則是介於夢想和現實之間。開頭的相遇相愛是有如偶像劇的夢幻,最後也給了個童話般重逢的結尾。但中間卻用現實做鋪墊,將現實生活中同志的不易赤裸裸的呈現出來。讓你看完會有所省思,卻不會因此心情低落,反倒是被充滿希望的結局給療癒。


好,我要開始雷劇情了。

這部電影裡描寫愛情萌動的橋段我都非常喜歡。

從最早最早在泳池相遇,大家潛進水裡練習閉氣時,阿漢在水裡張開眼睛偷看Birdy。

後來在社團教室大家起鬨問歐神父的初戀,神父說 : “我們在舞會上認識,我看著他的時候,他也正在看著我。” 聽到這句,阿漢下意識的朝Birdy的方向過去,正好與Birdy的眼神對上,兩人對視後都露出有點尷尬的羞澀微笑。

Birdy深夜溜進阿漢的寢室,帶來從舍監辦公室偷摸來的核桃,兩人擠在一張床上邊剝邊吃(細節: Birdy顧著剝,叫阿漢快吃,自己卻都沒有吃,阿漢還拿了餵他。)。阿漢還把捏碎核桃迸裂的喀拉聲類比為心跳的聲音…

再來是甜到最高點的台北謁陵之旅。阿漢在MTV裡情不自禁的偷吻睡著的Birdy (我一開始以為他真睡,但我妹說他醒著,因為原本在打呼,一接近就沒有打呼聲了。) ,後來Birdy用三毛的句子暗戳戳的回應阿漢: 欸,你看過三毛的書嗎 ? 她的書裡面有一句 :

如果你給我的,和你給別人的是一樣的,那我就不要了。

( 這句話讓我直接原地炸裂。 很會,真的很會。 )

阿漢笑問: 『你又懂愛情了喔。』

Birdy : 『這個世界沒有人懂我。』

Birdy雖然表現的瘋癲外放,但在感情這塊總是用很迂迴曖昧的方式表達,從來都不直說。

接著他用投幣式點唱機點了首蔡藍欽的”這個世界”說要送給阿漢。

富有年代感的曲子從復古的點唱機中悠揚而出溫柔的嗓音,場景是在昏黃的燈光下,時間好像停止流逝了一樣,那個畫面很美很美。

在這個世界 有一點希望
有一點失望 我時常這麼想
在這個世界 有一點歡樂
有一點悲傷 誰也無法逃開


我們的世界 並不像你說的真有那麼壞
你又何必感慨 用你的關懷和所有的愛
為這個世界 添一些美麗色彩

這首歌的歌詞也代表Birdy的心聲,雖然外面的世界如此不友善,但因為有阿漢在,所以還是有著歡樂和美好,並且他其實還是滿懷著希望,期待改變的那一天。

也因此前面在學校看到出櫃的學弟被霸凌,在中華天橋看到祁家威被抓走。以及後面教官訓斥男女生不可一起練團、創新式的軍歌表演被打斷的時候,Birdy才會表現得異常的憤怒。

『不是都解嚴了嗎!?』 他以為世界改變了,卻發現什麼都沒變。

台北回來後還有一段甜甜的時光,包括阿漢買機車(買了第一個載Birdy,還問人家這個顏色喜不喜歡),守著電話”猜猜我是誰”,還有以後一起上台北念電影系的約定:

Birdy: 『我的夢想是拍電影。』

阿漢: 『那以後你拍電影,我就幫你寫電影主題曲!』

兩人一起度過了一個開心的暑假。

開學後,他們迎來了解除髮禁和第一屆男女合校。

故事的轉折點也悄悄來臨。


制度上雖然開放了,但你會發現人們的觀念並沒有開放。

校方在男女生班中間架了高高的鐵絲網,教官跑到社團教室規定男女生不可以關在同一間教室,不然會亂搞男女關係。想要在軍歌表演中融入流行音樂,卻被師長打斷訓斥是糜糜之音而失去比賽資格。那些陳腐思想在很多人心中其實是根深蒂固的,並不會因為制度的開放而改變。

(這其實也對應到去年合法的同性婚姻)

其中最失望的當然就是一直期待著改變的Birdy。

後來又發生了Birdy被阿漢的損友大巴他們霸凌的事件(大巴他們懷疑他和阿漢搞同性戀,要他離阿漢遠一點)。Birdy被一路追打最後從二樓跳了下去,雖然沒有受傷,但這似乎促使他做了某個決定。

他發現這個世界終究是容不下他們之間的感情的。為了保護阿漢,不讓別人發現他們是同性戀,Birdy開始轉而追求班班。

一刷時我其實對兩人的感情進程是有點疑惑的,主要是前面Birdy整個非常主動,剛認識不久就在那邊眉來眼去,還爬到人家床上。上台北後還有一段對話,兩人聊到地球突破50億人口,阿漢說: 『那我們以後不要生啦,反正地球上的人已經太多了。』

Birdy竟然回他: 『反正我跟你本來就不能生啊。』

威這不是超級直球嗎!!!!!?

因為這句話我認定他們倆那時候是已經在一起的,結果後面Birdy突然給我去撩班班讓我超傻眼… (加上我去上廁所沒看到Birdy被大巴追打那段) 不過後來想一想,Birdy的那句其實也可以解釋成: “反正我跟你(是男生),(男生)本來就不能生。” 那就不帶任何曖昧意思了。

雖然沒搞清楚他們兩個互通心意的時間點,但在我的視角裡,對於Birdy一直喜歡阿漢這點是沒有任何懷疑的。

後面追班班的時候,還是可以感受到他更關注著阿漢這邊的一舉一動,即便他好像一直都在做讓阿漢傷心的事。

他對阿漢怒哄,卻因為班班安慰而平靜下來。

(但他揉著班班的頭的時候,卻是看著阿漢離去的背影。)

阿漢約他吃宵夜,他故意帶了班班。

(但他跟班班搞曖昧戴同一副耳機之前,是先回頭望了生悶氣的阿漢一眼。)

他問阿漢是不是沒有女朋友太寂寞,要不要叫班班幫他介紹女生。

(但他是先發現心情不好到教堂禱告,才故意調侃他)

他不回阿漢的call機。

(卻偷偷查了晚安(WANAN)的代碼是什麼意思 ps: WAN-AN =我愛你-愛你 )

他叫阿漢陪他偷氣球,然後在上面寫了”晚安,My love” 在朝會放給班班看。

(但小說描述班班後來發現Birdy跟她使完眼色就沒在看她了,反而是用傷感的眼神一直望著阿漢)

他跟阿漢借了機車,說要載班班去海邊。

(但他在出車禍時,除了阿漢誰也沒通知)

他察覺得到阿漢的傷心、失望、難過,卻還是無情的舉起匕首一刀又一刀,往阿漢最脆弱的傷口上捅。我們心疼阿漢被傷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卻沒有發現一片腥紅之中其實Birdy也流著血,他舉的是一把雙面刃,刺向阿漢的力道有多大,反傷自己的程度就有多深。

但電影裡只正面呈現阿漢毫不掩飾的痛,Birdy展露的只有輕浮和彷彿不在乎的笑容。

一直到車禍後的那場浴室戲,在只有兩個人的空間,赤裸相對的當下。蓮蓬頭撒下的水將沖刷掉了Birdy表面那用來偽裝的乾涸血跡,我們才終於窺見了他的傷口。

那情不自禁的回吻,還有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

就像導演說的,這些對不起下有很多潛台詞。

對不起,我弄壞你的車。

對不起,我不該吻你。

對不起,我做那些傷害你的事。

對不起,我無法回應你的感情。

對不起,我終究還是只能對不起你。

這場戲之後,Birdy連偽裝的朋友的做不下去了,於是他開始躲阿漢。

這讓阿漢非常的痛苦,他一臉陰沉站在看Birdy打球的班班後面的那幕…我真的覺得他要殺人了XDDDD

下一幕就是告白氣球的事件敗露(可以猜到是誰去告發的),校方以搞不正當男女關係的理由將Birdy記了兩大過兩小過,班班則是直接被三大過退學。(這段是瞿導真實的經歷,也展現出當時社會對男女的不公平待遇。)

因為此事,身為家長會長的Birdy爸親自趕來學校,在教官室裡不顧旁人的勸阻劈頭蓋臉的拿起手邊的東西體罰Birdy。阿漢忍不住衝上去阻擋,Birdy不想他攪和進來叫他滾,最後反而演變成兩人扭打起來。

於是劇情就接到電影一開始頭破血流的阿漢被歐神父帶去療傷告解的那一段。

平常總是給人很溫柔開明印象的神父,在知道阿漢喜歡的人是同性之後,卻突然變得不知所措,口氣也嚴厲了起來。斥責阿漢是這樣是不對的,同性戀會下地獄。

『我能感受的到,他也很在乎我!』

『為什麼你喜歡女生就可以,我喜歡男生就不行? 』

『你有多愛一點,我有少愛一點嗎!!??』

相對於神父從沉穩變得混亂,阿漢反而在前面娓娓道出他與Birdy之間的一切後,從迷茫變得堅定。就像昊森在訪談裡說的: 這段原本一開始是阿漢告解,最後卻是告白。

他已認清自己的想法,對自己坦承,毫不遮掩。

『如果同性戀就要下地獄,那讓你讓我下地獄! 地獄說不定有人懂我!!!』

神父也許也被他震懾了,沒有再說什麼勸阻之語。而是和他說了一段往事,原來神父年輕時也很叛逆,在某次跟家裡爆發激烈爭執後選擇遠走異鄉。沒想到離開後不久,他的家鄉蒙特婁就發生了革命(指的是寂靜革命,其結果降低了宗教對社會的把持)。

『沒想到我沒趕上這場革命,來這裡卻遇上了你們的革命。』

神父的話語沒有說分明,但這段其實就暗示了他也曾經做過當社會風氣所不允許的事情。

後來神父為阿漢念了一段玫瑰經,幫助他平穩激動的情緒。此時阿漢家裡突然來了通知,要他馬上回家一趟,原因是因為: Birdy跑去他家了。

家裡的這段又是一場情緒的高點。

Birdy是去告狀的。

他把今天的衝突事件講成是因為阿漢搶他女朋友。並且跟阿漢的爸爸媽媽說: 聯考要到了,希望他們把兒子看好,讓他好好讀書。

這對阿漢來說無疑是必殺一擊。在Birdy的言語挑釁下,阿漢差點就要當著家人的面出櫃。

這一段真的非常精彩,大家各自有戲。

阿漢失望的眼神,絕望的怒吼。

Birdy泛著淚光卻倔強卻又隱忍的瞪視。

搞不清楚狀況只會盲目指責的阿漢爸爸。

還有最令我動容的阿漢媽媽。

兩人激烈爭執時,媽媽一直溫聲安慰,小心翼翼的勸阻。直到聽到阿漢絕望吼出:『我敢我說出我喜歡的人是誰,你敢不敢!!!???』那刻,一旁拉著阿漢手臂的媽媽也彷彿失了力氣,眼淚刷的掉了下來。

她早就知道了。

雖然她從來沒有對阿漢說過什麼,但我們從此時此刻滑過她臉頰的淚水,能發現那其中乘載著無數的擔憂、害怕,以及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滿滿的心疼。(彩樺姐演的太好了!)

情緒失控的阿漢衝出家門,Birdy連忙追了上去。

阿漢騎著腳踏車一直往前衝,他沒有想去的目的地,只是想逃離,逃得遠遠的。

Birdy怕他出事一路在後面追著,跟著他搭上了南下的火車,又坐上開往澎湖的船。

在澎湖的沙灘上,Birdy踩著疲憊不穩的腳步亦步亦趨的跟在阿漢的身後。

『張家漢! 回去了啦! 你再走我不理你了喔,我說真的喔!』

撂完狠話轉頭就走,但走沒兩步又掉頭跑回來。正好遇上阿漢也停下來回頭。

『你什麼時候理過我? 你告訴我你什麼理過我!!? 我就是想去一個有你的地方不行嗎?』

阿漢對著Birdy,為了他一直得不到回應的感情怒吼。

( 我很想吐槽說他也不是沒理過你,只是撩了就跑)

下一幕就是浪花拍打的懸崖旁。

阿漢一步一步往前,眼看就要走到崖邊,前方再也無路。

Birdy: 『你再走啊,我看你能走到哪裡去。』

除了實體道路上的無路可走,我認為也象徵著兩人的感情走到一條死路。Birdy認為這個時代下同性相戀是沒有未來的,為了彼此好,他選擇不反抗,那個原本叛逆、自由、奔放的Birdy選擇收起翅膀,成為禁錮在體制下的籠中鳥。相反的,原本總是順勢而為隨波逐流的乖寶寶阿漢,卻為了愛變得勇敢。但他的勇敢卻得不到所愛之人的回應,甚至被越推越遠。

面對這條驚滔駭浪前路的孤單和惶恐,加上Birdy的那句話的刺激下讓阿漢的理智線終於崩斷。他像瘋子一樣邊揮舞的雙臂邊對著大海怒吼,是不甘、是控訴,也可能是宣戰。

Birdy在後面默默看著,發現阿漢越來越靠近懸崖時忍不住上前去把他半拉半抱的拖回來。

兩人後期的關係其實都是這樣,阿漢要越界,Birdy就踩剎車。

一通宣洩後阿漢的情緒稍稍平靜了,兩人累倒在無人的沙灘上。Birdy又問:『你到底要去哪裡。』

阿漢: 『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意味著阿漢決定面對真我。

Birdy又打槍人家: 『你走不掉的。你哪裡也去不了。』

阿漢決定展現GUTS給這個小孬孬看,於是猛的站起來把衣服都脫光(這段Birdy看著阿漢脫衣的表情有點一ㄣˊㄉㄤˋ),拉著Birdy一起衝進海裡鬼吼鬼叫,還鴛鴦戲水起來。

(腦袋中不禁響起雲霄飛車羅曼史的前奏 XDDDD)

玩累了的兩人交疊躺在沙灘上,阿漢試圖觸摸Birdy,而他這次沒有再拒絕。

在澎湖無人島上,海水開始漲起隔絕了陸地,也似乎形成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他們倆終於可以暫時不顧世俗的眼光,向對方敞開彼此。

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兩人已經被漲潮困在礁岩上,海水越來越高,有種瀕臨末日的感覺。

但兩個人在一起彷彿無所畏懼,就算真的是世界末日也無所謂。

可惜世界末日在無數個的預言後還是沒有到來。最終他們被路過的漁船救了回去。

回去後,Birdy說要專心準備聯考。兩人便再也沒有見過面。

(我發現不知何時變成了純打劇情XDDDD 但這整段都太精彩了無法割捨!!!!!!!!!!!!)

最後一段高潮就是那通穿越時空的電話。成年阿漢參加同學會,眾人緬懷不久前過世的歐神父,一起看他晚年回加拿大生活的影片。

也許是因為想起往事,也許是因為再次聽到神父常跟他們說的那句:『Profiter du moment』(活在當下)。阿漢重拾起那被他遺棄在青春時代的勇氣,撥通了通訊錄上王柏德的電話…

下一幕又回到了有點年代感的是室內場景,站在響起的電話旁的,是顯得有點侷促不安的少年Birdy。

電話是已經北上唸大學的阿漢打來的,他用的是公車站的公共電話,而外頭正下著傾盆大雨。

『是Birdy嗎?』

『你怎麼會扣我? 重考的狀況怎麼樣,還好吧?』

『你家電話換了喔?你搬家也不跟我說。』

從阿漢的話語中我們可以得知:

他們很久沒有聯絡了。

Birdy重考中。

會有這通電話是Birdy 主動的。

Birdy這傢伙總是在脆弱的時候才找人家。

以前不回扣機,出車禍卻只打給他。後來斷聯還偷偷搬家,在重考受挫的此時又忍不住聯絡他。明明找他沒有什麼事,明明沒有什麼話好說,但彷彿聽到他的聲音就可以得到慰藉。

真是可憐又可恨。

但阿漢就是愛到卡慘死的例子。

『有一首歌,是我,呃是我學長寫的,我放給你聽好不好。』

然後阿漢拿出了隨身聽,按下播放鍵。

『所以暫時將你眼睛閉了起來…』

啥!? 搞錯棚了是嗎!?

拍寫拍寫拍寫這個才對:

『尋找你,茫茫人海卻又想起你。好不容易離開思念的軌跡,回憶將我聯繫,到過去。』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

忘記了時間這回事

既然決定愛上一次就一輩子

希望讓這世界靜止

想念才不會變得奢侈

如果有下次 我會再愛一次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

你藏在塵封的位置

要不是這樣我怎麼過一輩子

我住在想你的城市

握著飛向天空的鑰匙

你繼續翱翔 還有我為你堅持

我不是在騙字數,是歌詞實在寫的太好了,完全說出了阿漢的心聲。

我妹一刷看完還懷疑這個寫歌的學長可能是阿漢的現任男友。

Nonononono,哪是什麼學長寫的歌。這肯定就是阿漢自己寫的歌啊!! 他不好意思直說而已。

這一段沒有台詞,只有錄音機裡阿漢的歌聲輕輕流泄著。

電話兩頭的人,都已泣不成聲。

如果我一刷的時候,對一切有像寫這篇的時候那麼分明。那這邊肯定要哭爆了,還好我這時候還有點懵。

但看到阿漢全身濕透,在大雨的電話亭裡把話筒當寶貝般抱著夾著一刻也捨不得離開耳朵,把身上所有零錢都搜刮出來投進去,希望將他們之間這僅有的聯繫,延長多一些些時間也好。

看到Birdy一個人孤獨的在裝潢講究卻毫無人氣的家裡,強裝鎮定卻藏不住哭音。後面聽歌的時候更是死命忍著不哭出聲。

敬驊這邊的演技很細膩,抱膝的姿勢顯示他的不安和缺乏安全感,然後在哽咽時一直試圖把臉埋起來,還不斷地抓撓前臂來壓抑情緒。最後仍是無法控制,連話筒也握不住任其掉落。

我看到這裏也直接紅了眼眶,覺得他們好可憐,為什麼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注定一輩子都忘不掉,卻必須將對他的愛塵封,徒留思念走完剩下的人生?

下一幕接回成年阿漢,他撥了Birdy的電話,聯絡到的卻是班班。

Birdy和班班結婚了,還生了一個女兒。貌似是回歸到了”正常人”的生活。

但阿漢和班班約出來見面一聊才發現,兩人最後還是以離婚收場。

『我跟他很久沒聯絡了。』

『我後來才發現,喜歡男生是與生俱來的。早知道我就不努力了。』

從班班的話語中可以推斷,她也有查覺到Birdy喜歡男生的事情。但她可能認為自己可以改變他而強求了這段感情。 (小說裡有提到,其實Birdy重考前就跟班班提分手了。只是班班太愛他後來又回來追他,才又重新走到一起然後結婚。) 最後卻發現這些努力都是徒勞,而自己已年華老去。

『他媽的。』

班班最後用這一句為這些年的他和自己下了總結。

導演故意請產後身材尚未恢復的娃娃魏如萱來演這個腳色。呈現出這些歲月的折磨如何讓班班從一個精靈可愛的美少女,變成如今略帶福態一臉疲憊的熟女(但仍有當初精靈可愛的影子)。我覺得算是很驚喜的神選角。

故事的最後,成年阿漢飛到加拿大蒙特婁,歐神父的故鄉。到神父的陵墓前做了弔唁,也順便拜訪了神父的家。接待他的是一名看起來歲數與神父相仿的男子,阿漢看著他娓娓細數著神父生前的一切,語氣和眼神中的溫柔繾綣。


『他常常說他上不了天堂,只能下地獄。』


『但他是那麼好的人…都是我害他的。』


阿漢突然意識到,這名男子就是神父的初戀情人。是那個曾經與神父眼神對視的人,是那個神父遠走他鄉的理由。然後他才發現神父當初對他喜歡男生的反應這麼激烈,是不希望阿漢也遭遇他曾經歷過的掙扎痛苦。


但我相信當時阿漢表現出來的執著和勇敢,一定也反饋了力量給歐神父。所以他最後才會選擇在勇敢一次,回到故鄉與初戀重聚,共度彼此的餘生。

那天晚上,他拜訪了歐神父生前常去的酒吧。
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的安排(不,是瞿導的安排),阿漢在那裡和成年的Birdy相遇了。

(對於兩位主角的成年版演員我有很多想吐槽的容後再說)


重逢後的兩人像是知道電影已接近尾聲不能再拖台錢,所以把以前憋到內傷打死不講的東西一股腦地傾吐了出來。

『我後來也常來找歐神父,但我要他跟你保密。因為都是在聊你的事。』

『我叫班班介紹女生給你,是想要把你矯正回來。』

『其實我那時候真的很愛你。』

一刷的時候我因為演成年Birdy的王識賢,留著誰是被害者裡面的泡麵捲髮的關係而非常出戲。所以對這裡的對白沒什麼感覺。

但二刷的時候前面都過分冷靜的我,卻因為Birdy的這句話感動了。

尤其是前面阿漢還在開玩笑似的起哄: 『事情都過這麼久了,現在你可以老實說了吧。』還比了個像是樂隊指揮的手勢要Birdy說啊說啊~ 卻在聽到『其實我那時候真的很愛你。』的瞬間收起了所有不正經的動作和表情,整個人安靜下來不發一語。頭微微抬著像要強忍什麼,肩膀也垂了下來,臉上的神情帶著哀傷。

他等這句話已經等的太久了。

Birdy終於可以不再隱藏自己的愛,阿漢終於可以聽到他想聽的話。

他們等這一天,真的等了好久好久了!

最後是一個充滿希望的開放式結局,成年後的兩人在國外奇蹟似的重逢,剛好都單身。雖然沒有講明,但後來互道晚安(WANAN)的告白,兩人本來要分道揚鑣但阿漢又追上Birdy說要再陪你走一段路,怎麼看兩人最後就是會在一起了。

兩個成年人相偕而行的鏡頭一轉,變成兩個少年在蒙特婁的街上打鬧著。阿漢彈著吉他唱起了電影主題曲,Birdy跟在旁邊和著邊胡鬧,拍著籃球還上竄下跳的。兩人並肩往破曉的港口走去。最後消失在轉角。

這段結尾有人說很突兀,但我個人滿喜歡的。有種補足了遺憾,回到初心的感覺。又或是可以想像成在另一個平行時空,沒有那些世俗束縛的世界,他們兩人就可以從那時候就一直無憂無慮,快樂地一起走下去。

破曉時分的蒙特婁消失後就開始播廣仲版的電影主題曲和片尾字幕了。聽著歌曲感動餘韻之餘,別忘了細看跟著字幕一起跑的片段,你會發現有些片段是正片沒出現過的! 這些片段不只是回憶跑馬燈,也偷偷藏了些當初沒有告訴你的秘密。 (下篇再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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